萧儿?
慕卿歌神情微微动了动,有些诧异地看了厉萧一眼,这两个老人家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叫厉萧萧儿?要知道,厉萧可是宁王,敢这样的叫厉萧的人可不多。
而且,刚刚厉萧说那些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他们的。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这位姑娘是……”
厉萧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那老者的问题,只朝着慕卿歌道:“这两位,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慕卿歌一愣,厉萧的外祖父母?
她虽然之前觉得这两位老人家叫厉萧叫的有些亲密,可是大抵是被厉萧的那句话给误导了,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毕竟,她之前是听闻过厉萧的外祖父母的。
从那个男人那里,那个男人说,慕长云有心想要让她嫁给厉萧,便是因为厉萧的外祖父萧青临,是当朝宰相。
如果她嫁给厉萧,慕长云就可以借着儿女亲家的名义,去攀附萧青临。
所以她当时就觉得,厉萧与自己外祖父母的感情应该是挺好的,不然的话,慕长云应该也不会打这样的主意。
可是……
慕卿歌在心里暗自思衬着,一边转过头满脸讶异地看向那两位老人家:“原来是宰相和宰相夫人,民女慕卿歌,见过两位。”
“慕卿歌?”萧青临扬了扬眉,笑容温和:“户部尚书慕长云是你的……”
“正是家父。”
“原来是慕尚书之女啊。”
萧青临笑了笑,看着厉萧和慕卿歌二人,目光灼灼:“刚刚我倒是听闻,萧儿在门口亲口说自己心悦慕尚书嫡女,我还以为只是传闻呢。”
慕卿歌咬了咬唇,低下头,小小声地辩驳着:“本就只是传闻,传闻不可信的。”
其他几人都看着慕卿歌笑了起来。
宰相夫人也在笑眯眯地打量着慕卿歌,神情十分的慈祥和蔼:“是叫卿歌是吧?我瞧着卿歌也觉得十分的喜欢,长得好看,又温柔善良的模样。以后卿歌你若是得了闲,可以让萧儿带你来丞相府做做客陪我说说话啊。”
慕卿歌没有立马应下,只转过头看向了厉萧。
厉萧对宰相夫人神情倒是温和了许多:“好。”
宰相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头上步摇都在微微晃动着:“我问卿歌呢,又不是问你,你抢着回答做什么啊?”
厉萧扬了扬眉,看向慕卿歌,似乎是在等着她回答。
慕卿歌慢条斯理地将绣帕从一只手换到了另一只手:“好。”
厉萧耸了耸肩,嘴角翘了起来,眼中俱是得意。
宰相夫人噌了厉萧一眼,杵着拐杖走到慕卿歌面前,伸手握紧了慕卿歌的手:“你别这样总是纵着他啊,要是这浑小子欺负了你,你可以直接来宰相府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慕卿歌的耳朵微微有些红,只觉得她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就好像她和厉萧成亲了,她在叮嘱自己外孙媳妇一样,她完全不敢应答。
厉萧又笑了一声:“外祖母,只是我心悦她,她此前就已经拒绝过我了,是我不要脸仗着我是宁王蓄意接近,她只是畏惧于我的身份不敢赶我罢了,您这样会吓着她的。”
“啧。”宰相夫人有些没眼看,只拿着手中拐杖轻轻地在厉萧的胳膊上敲了一下:“你果然欺负她。”
厉萧笑了笑:“好了外祖母,今日是定王妃的生辰,我们进来这么半晌,都还没有去跟定王妃贺寿呢,后面还有人呢。”
“行了,去吧去吧。”
慕卿歌这才行了个礼,跟在厉萧身后穿过前院,进了花园。
慕卿歌转过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待彻底看不见萧青临夫妇之后,慕卿歌才压低了声音:“我此前听闻,宁王爷与宰相大人关系十分不错,宰相大人很宠爱宁王爷,今日一见,传闻好似有些不实?”
她先前就觉得厉萧那句说平日里关系不错,却会在背后狠狠咬一口的话,是对着萧青临说的。
后来与萧青临夫妇打招呼说话的时候,厉萧的态度,几乎是坐实了她的猜想。
厉萧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同萧青临说过一句话。
萧青临问他话,他也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转过身先与她介绍起了他们的身份。
他看萧青临时候的眼神,和看萧老夫人时候的眼神,全然不同。
厉萧当然听出了慕卿歌话中的试探,只勾了勾嘴角:“你是觉得,我与萧青临关系不好?”
“难道不是?”
厉萧勾了勾嘴角,眼中带着几分讽刺:“当然不是,皇城人人皆知,宰相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当年先皇后自请入冷宫,可是皇帝却并未立即废后,而是一直到五年之后,才终于废了冷宫中的皇后立了新后,便是因为,先皇后的父亲,是宰相。”
“同样人人皆知,先皇后出事之后,宁王得了怪病疯疯癫癫,在发病的时候意识不清,杀了好几个人,是宰相匆匆入宫,在金殿外跪了两天两夜,求陛下开恩,陛下才放过了宁王。”
“后来宁王单独立府,也只有宰相夫妇偶尔会去宁王府探望探望自己苦命的外孙,且对自己的外孙十分照顾。”
厉萧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十分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但是慕卿歌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是,他在陈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用的宰相、皇帝、先皇后这样的称呼,而非外祖父、父皇、母后。甚至在提到自己的时候,也只说宁王,不说我。
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慕卿歌眯了眯眼,看来,恐怕真的如同她想的那样。
厉萧与萧青临之间,恐怕是发生了什么。
且这发生的事情,应该十分的不愉快。
“先前在马车上,王爷说起今日恐怕会有人暗中设计引你发病的事情,倒是十分坦诚,如今倒是莫名的拐弯抹角含沙射影起来了。”
“我不是王爷专程请来唱戏的吗?王爷这样说,若是我稍稍愚钝一些,没能听明白,到时候表现得不尽如王爷的意,那岂不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