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地报复

姜大石一走,陈花骂骂咧咧揣着银子走了。

快至黄昏,姜举私塾快下学,陈花警告完姜栖悦跟姜峰,踩着落日去接小儿子。

没了咒骂声,院内一下安静下来。

姜栖悦欲言又止,盯着姜峰被打断的左腿:

“你的腿……”

姜峰绷着脸,回头冷冷看姜栖悦一眼,拄着木棍狼狈往院外挪。

陈花母女一丘之貉,不用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姜峰拖着断腿,敲响隔壁卖草药张爷爷家屋门。

接好断腿后,在老人痛惜目光中,辞别回家。

一来一往,消磨一个多时辰,要再不回家劈柴,晚上等着他的,又是一顿好打。

刚踏进姜家院门,姜峰身形一顿,错愕抬头。

打湿的院内,胳膊比柴细的姜栖悦,正在吃力劈柴。

姜家那把泛旧斧头,在她举过头顶,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落地,劈向她脚面。

扫了眼她脚边小垛劈好的木柴,姜峰拧紧眉头。

她又想搞什么鬼?

又在想法子整治他?

浓眉凝聚戾气,姜峰拄着木棍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斧头,立起一根干木柴,一斧头劈下去。

哗啦一声,刚才姜栖悦试了几次都没劈开的大柴,被姜峰轻易劈成两半。

姜栖悦松口气,抬手擦掉额头汗珠,笑着昂头喊人:

“哥,你回来了。”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姜峰不答话,疏离又冷漠,手中动作极快,几斧头下去,又劈好几根干柴。

吃了个冷脸,姜栖悦也不气馁,她刚刚接收完原身全部记忆。

自然清楚,原身以前对姜峰态度有多恶劣。

说恶毒也不为过。

同在屋檐下,仗着陈花厌恶姜峰,姜栖悦明里暗里给姜峰使了不少绊子。

屡次告黑状,害他被姜大石打是常事。

更甚至,在陈花指使下,找来同村里一些小混混痞子,直接围殴他。

前几年,姜峰年岁更小,在陈花跟姜栖悦手底下,吃不少亏。

时常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如丧家之犬,带一身伤回来。

这两年,日渐长大,靠着种田砍柴有了一把子力气。

被人欺负会发狠拼命,村子里那群泼皮,在他手里吃过几次大亏,这才不敢轻易惹他。

可他表现得越坚韧不屈,陈花越把他视作眼中钉。

看着他,时常咬牙作狠,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早早为她儿子姜举铺路。

原身姜栖悦有样学样,自然恨姜峰入骨,对他处处针对。

想到此,姜栖悦叹口气,看向沉默劈柴的少年。

亲爹打,后娘憎。

整个少年期,吃不上一顿饱饭,时常被酗酒的爹,挥拳相向,好几次差点被打死……

太遭罪了些……

不管姜峰领不领情,他劈柴当口,姜栖悦一直在周围帮忙。

垒柴块,抱木柴,姜峰拖着断腿走动不便,她跑前跑后,帮着承担一半活儿。

到最后,累得浑身冒汗,坐在屋檐下不断喘气,看着他逐渐劈完所有干柴。

陈花给姜举在镇上买了花糖,领着他回到家,看见垒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哼了一声。

“劈完柴就赶紧去做晚饭,等会举儿饿了,饭没做好,当心打断你另一条腿。”

姜举朝姜峰举起拳头作势威胁几下,跟在陈花身后进屋。

姜栖悦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趾高气扬的母子俩进屋,回头看向姜峰。

姜峰青紫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浓密长睫低垂,遮住黑眸,仿佛没看见姜举挑衅。

姜栖悦看不清他此刻神情,滋味复杂坐在原地。

把最后一把干柴垒到墙角,姜峰拖着伤腿,慢吞吞挪进厨房继续做事。

走进厨房,姜峰把昨天陈花买的肉从陶缸提出来,眯着眼看了肉两眼,从洗得发白袖口掏出一把青翠绿草。

毫不犹豫把绿草汁揉搓出来,滴在清水中,将肥瘦相间的猪肉,直接泡进去。

看着几缕青草汁融进猪肉中,姜峰面无表情转身,把青草一把扔进灶台里,点火做饭。

陈花在屋里跟姜举仔细交代完事情,想起今个家里要炒肉,风风火火跑出门。

看见正准备进厨房的姜栖悦,想都没想开骂:

“小贱蹄子,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赶紧进来帮忙做饭,天天光玩不做事,等着老娘伺候你吗!”

姜栖悦没还嘴,跟着陈花走进厨房,姜峰已经开始沥米,准备蒸饭。

看见案板上油光滑亮的猪肉,陈花眼一吊,张口又骂:

“狗杂种,谁让你动老娘肉了!

是不是想偷吃?!”

姜栖悦望了眼菜板上的生猪肉,听着陈花一口一个狗杂种的骂,替她默哀两秒。

对未来最大反派,张口嚣张欺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滚滚滚,自己滚出去,明天去后山把干柴全砍了,背去镇上卖。

明晚之前,必须交二十个铜板给我。”

陈花语气凶恶,赶苍蝇似的将姜峰轰出厨房。

今天晚上有油水,可不能让这个小杂种跟着一起吃。

姜峰一瘸一拐走出厨房,姜栖悦盯着他瘦削背影,清亮眸子中闪过一丝疼惜。

姜大石跟狐朋狗友喝完酒,醉醺醺的回到家,陈花跟姜举正在吃晚饭。

他随口问了句姜峰,被陈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话都没多说,回房睡大觉。

半点没想起,今天下午大儿子刚被他打断腿,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姜栖悦被陈花塞了两个冷馒头,赶回屋,连饭桌都不准上。

天色渐暗,明亮星子,散落苍穹。

亥时(21~23点)

姜家院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姜栖悦听见动静立马支起身,打开窗户。

姜峰瘦高身形掩在黑暗中,姜栖悦仔细辨认几眼,才认出是他回来了。

吃晚饭前,姜峰就被陈花赶出家,这几个时辰,他去哪儿了?

睫毛闪动,姜栖悦凑近窗户再次看姜峰动作,发现他手里好似握着东西。

略一思考,姜栖悦翻身下床,把留的那个馒头揣进怀里。

姜峰忍着腿痛走回房,坐在床边,刚举起手,房门就被人敲响。

“哥,我能进来吗?”

姜栖悦?

她来做什么?

姜峰沉着脸放下手,冷声拒绝:“不能。”

昨天她直接进他屋内翻找东西,差点把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拿走。

现在又来做什么?

姜栖悦像没听到姜峰拒绝,径直推门。

屋内漆黑,借着破烂窗户透进的月光,她才看清屋内状况。

一个简陋屋子,一半空间堆着干柴捆,另一边用几根木棍架着长凳搭了个简易木板床。

要不是床上被褥堆叠整洁,根本看不出这个屋子是人住,还是狗住。

春寒刚走,夜里带着寒意。

姜栖悦看了眼他床上薄薄的木板跟被子,心头梗了梗。

“哥,我看你晚上没吃饭,我这里还有个馒头,给你吃。”

探出手,姜栖悦把怀里冷馒头递到姜峰眼前。

看清她白嫩掌心里的馒头,姜峰先是一愣,接着寒下脸:

“我昨天说过,那根木簪我不会给你,你少做这些表面功夫。”

按照姜峰对姜栖悦了解,这个自私过头的妹妹,在受到他拒绝后,一定会气跳脚,再骂他一顿解气。

再严重点,跑去陈花那边告状,让他再得一顿打。

就算被姜大石打死,他也不会把娘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拱手让人。

没想到,姜峰话刚落,却看见姜栖悦脸上浮现一抹愧疚。

接着,听她道:

“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爹跟娘,今天会发那么大火。

以后,我不会再针对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以前莽撞不懂事。”

姜峰握着萝卜的手一紧,浓眉拧起。

“啊啊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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