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背刺

《逃婚四次修罗场遍地了》全本免费阅读

尖锐的箫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反而变得愈发清晰。神识中激荡的痛楚隐隐透露着不妙,星黎目光迷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过了许久,那尖锐的箫声才渐渐消失,星黎耳畔的声音也变得明晰。

“黎灿!黎灿!”

星黎渐渐回神,她靠在宁彧身上,并没有搭理宁彧,只是有些错愕。

箫声,会是贺曙吗?

这个念头一出,星黎又觉得有些荒谬。

贺曙吹不出这样难听的曲子。

但是那个调调却格外的令人熟悉。

“你怎么了?”见星黎不再涣散,宁彧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星黎迷惘的抬头。

他没听到吗?

他没听到。

星黎很快确定了这一点,她神色未变,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概是旧伤复发了,灵力紊乱,以至于一时之下神识不稳。”

她说完,就懒懒地靠在宁彧的胸膛,从芥子囊中拿出了两颗慰疏石来,一副全然没有防备的样子。

她一点一点的将慰疏石吸收。

宁彧没有说什么,他压下舌间的那一丝刺痛,轻轻地帮着星黎理着她凌乱的头发。

“想梳什么头?”他轻轻地问道。

星黎没有搭话,而是自顾自的吸收慰疏石。

宁彧笑了,这份笑意中难得的带了一些轻松。白皙的五指穿入她乌黑的发间,他将她的头发编成简单的辫子,而后将人揽在怀里,脸颊抵在她的发间,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星黎靠在他的怀中,并没有挣脱开,而是慢慢阖上了眼。

意识随着时光混沌,熟悉的箫声再度传来,却不再是尖锐到足以惊扰人的神识。

悠扬的箫声从一支短箫中倾泻而出,那道淡蓝色的玲珑身影在一片雪白的草浪中格外鲜明显眼。

浅蓝色的轻纱随着她举起短箫的动作而垂落,轻轻堆叠出褶皱,一时间叫人分不清轻纱和水面的清波。

或许是因为主人不曾掩饰的缘故,身后的脚步声清晰可见,星黎下意识地往水面看去,一道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青年神色冷毅,长发束起,紫色的抹额显得人愈发冷静。那双多情缱绻的的桃花眼中仿佛有化不开的霜。偏偏他的嘴薄薄的,带着轻微上扬的弧度,透露出几分天然的讥诮,仿佛下一刻就能说出难听的话来。

星黎顿住了手中的动作,那只短箫似乎是什么兽类的骨头所制,触感极为温润,看着细腻如玉。

但在此刻却被她捏在手中,一时叫人分不清她的手和短箫那个成色更好些。

星黎坐在亭中的美人靠上,她略略侧头,未完全束起的墨发便沿着她纤长的脖颈垂下。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1,是《柏舟》?”贺曙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大祭司近日和少主待在一起?”

“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有意思了。”星黎轻轻一笑,骨箫被她放在一侧,她拿出一把短刀,轻轻把玩,“阿赐如果在问星谷,会有哪一日不和我待在一起吗?”

“难怪。”贺曙点了点头,冰冷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笑意。

无端的,星黎从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来,虽说她知道贺曙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是她依旧忍不住询问,“怎么了吗?”

没等贺曙回答,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轻轻一笑,“阿赐喜欢这首曲子,大婚将近,哄他开心又何妨呢?”

极轻的气音从贺曙的喉间飘出,他薄薄的嘴角牵出一丝弧度,那双含情的桃花眼落在一侧的骨箫上,“难怪大祭司学了那么久的箫......”

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话头及时顿住,他站在星黎的跟前,俯下身来,捏着那只骨箫,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还隐隐透露着痛意。

“其实《柏舟》也好,《桃夭》也罢,想来祭司就算是奏《葛生》,少主也会喜欢的。反正只要是你吹的曲子,少主都会觉得好听的。”

《葛生》是悼亡之作。

他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吹得难听。

星黎目光微微沉,但笑意愈盛,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她点了点头,墨发也随着她的动作潺潺流动,她的手搭在骨箫上,和贺曙四目相对。

“吹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要紧,我又不是音修,要不是平白得了这箫,也不会想学。能够娱己娱人就很好了,唯一的听众听得开心,我这个演奏者自然也开心。这个叫什么来着?似乎是知音。”

贺曙:“……”

他的胸口浮现轻微的起伏,冷漠的脸上仿佛有些绷不住,目光中充斥着可笑和荒谬。

“如果有机会的话,大祭司可以去一趟北州景明宗药峰。只怕药尊见了祭司也要感叹一句祭司天赋异禀,祭司那番话,俞伯牙听了只怕也要活过来了。”他依旧握着箫,另一只手却搭在了星黎的捏着的那把短刀上。

星黎陡然被覆盖到一大片的阴影下。

“先奏《柏舟》,后表情志,既然这么琴瑟和鸣,不如早点断了合作,在我面前演鸳鸯有什么意思呢?”贺曙低头,目光微微冷,像是在看她的虚伪。

星黎握着骨箫的手沿着骨箫攀援,缓缓搭在了贺曙的手上,“没有办法,谁要拿人手软呢。”

贺曙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他猛地将手抽回,绯色攀上他的耳尖,格外的惹眼。

星黎依旧是笑。

贺曙后知后觉意识到被她戏弄,心下懊恼,却不愿意有半分输阵,他平复了下神色,冷峻的面庞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他的手勾起一侧的短刀,刀柄上缀着一枚用乌发编成的同心结。那发丝柔顺,和她肩上的头发如出一辙。

“是么?该说祭司演技非凡了。祭司对少主这么上心,任谁看了,不赞一句情深似海。”他的手指缓缓一动,最终在将要捏住那枚同心结的那一刻,短刀被眼前的人夺去。

贺曙的目光有轻微的怔。

“做戏嘛,自然要做全套。”

“怕不是入戏太深,连自己都骗过去了。”贺曙讥诮道,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星黎。

星黎有些无辜,又像是有些不耐烦,“时间差不多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阿赐找不到我会着急的,到时候问起来又不好交待,毕竟,阿赐一向不喜欢我和你接触,贺星使。”

鸡同鸭讲一般的无力感浮上心头,贺曙只觉得心头蒙上一层屏障,整个人闷的厉害,他又看向一侧的骨箫,骨箫被她随意的放在一处,但是那柄短刀却被她捧在怀里,视若珍宝。

冷漠的脸上呼吸急促了几分,他竭力克制自己想让自己恢复往日里那般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曾经被取掉一根骨头的缘故,胸腔却传来一丝隐痛。

“开个玩笑。”星黎温柔的笑了,话音中似乎带着几分愉悦,她轻轻扬头,笑意愈浓,她将同心结解开,随手一抛,那同心结就没入水面,她眉眼弯弯,“既然贺星使这么在意这些,那这样,总能说正事了吧?”

……

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曙光照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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