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虚空,四台战舰,价值连城,虽比不上帝国海军强大的伟大金属之城却也是无数凡人终其短暂生命无法弄到的宝物,它们只属于一个人,一个能将数亿人生命当作玩具的恶人。
三只银河级武装货船围绕着一台卡拉克级运输舰组成防御战列,它们用符合宇宙三维空间作战的风格而来,显然不是货船,除了拉着炮弹和补给,其他都不存在。
银河级武装货船是相当古老的宝物,它们曾属于纷争时代流散于银河系各地的人类文明遗留,可它们并不是价值连城的古老圣物,更多是人们依靠粗糙的对技术理解组成的战舰,可大量使用黑暗科技时代技术让它的外貌十分的独特。
更圆滑的炮台宏炮和整个扁平如拨片似的船体让它颇具一丝钛族风格,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钛颇具一丝古老人类风格,而它不局限于帝国传统的左右侧炮,灵活性显然很不错,可装甲也显然没有帝国经常使用的船舶那么厚重,容易被彻底贯穿。
同时这样的设计让它的货仓很小,更加接近护卫舰或战舰,不过在这里找到这个古老的庞然大物显然并不容易。
它们所护着的那只两公里的庞然大物在体系上已经接近波尔德罗号,虽然这个并不代表它同时有帝国海军主力船舶的强大力量,没有可以轻松通过大气层灼烧敌人的光矛和足够强大的宏炮,可你不能否定这只庞然大物仅仅是撞击都具有不俗的威慑力。
而这只庞然大物除了有帝国标准的“长铲形大方块脸”和“屁股镶教堂”这样的典型风格,其比起真正的帝国海军月级战舰最大的感觉就是干净,没错,干净。
它缺乏近防炮,因为反应堆功率和成本限制,它唯一的致命武装是船体侧身一片一片漆黑的空洞,让人惊叹的宏炮阵列,一侧足有十门,一门炮口接近70-80米宽度,依然致命可怕,不容小觑。
掌握如此力量想当然其主人肯定位高权重,由两个小行星要塞组这只成的联合军队,准确来说是私兵,但也比大部分宪章船长来的富裕得多,领航员通过金属机器感受到无尽虚空,帮助他们极快的机动,就算不能进入曼德维尔点和亚空间,领航员也能极大的减少航行风险。
密密麻麻的传感器,管线,围绕着领航员,使他的第三只眼目光如炬,可以看破无尽虚空绝对的邪恶宁静,同时舰桥之上卡拉克级武装船的主人。
他穿着赤黄色长袍,复杂的符文和忠诚的祷词覆满了整个长袍,右手手持念珠,每个念珠都有拇指大小,缓缓拨动,光头,虔诚,宛如牧师,看着船窗外无穷无尽漆黑邪恶的虚空,看着这里忙碌不断,与他黄色长袍配色一致的仆人。
这个中年人是要塞之主,毫无疑问,只是比起帝国贵族,他更个虔诚信徒,就如大部分人对于如今漫游港的情况不清不楚那般,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异端。
因此他还能振振有词。“各位辛苦了,为了帝皇的荣光我们已经航行了一个星期,到达叛徒领主所在的赛弗罗堡,而其男爵,莱恩纳德犯下的罪孽血腥,难以洗清。”
那些话语对于这里全员来说就如强心剂,虽然已经强制航行许久,可坚定信仰带来的奇迹使那些船员更有力量,也更加精神。“是,大人,我的大人,您就是帝皇脚下第一位去死之人的重生,不管如何,不管异端怎么,我们依然会坚持。”
他们的船长狂热说道,这里的船员都是对于帝皇极度虔诚的信徒,他们的忠诚是从一座堡垒上十几万人里选择的极端,而极端的虚空要塞环境下,他们可以说是极端里的极端!
他们足可以将那些话语代替伙食,如仅仅是身体折磨不管如何都能忍耐,这也是为何这里的公爵先生,被叫做虔诚者的马格罗恩可以以一只船舶来占领这次小小的联盟中主要的位置。
他的士兵足够坚定,这样的属性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就算是帝国海军也不一定有他的士兵那么疯狂,可以视死如归,可以为帝皇舍去一切。
他也清楚如果仅仅是自己的力量大概不能将男爵拿下,他们曾有交情,也大概清楚对面实力,而他认识男爵,他的要塞距离赛弗罗堡也来的近,那么他已经做出了判断,是异端邪魔改变了他的内心,污秽了忠诚之人的想法。
他唯独不能明白精神鉴定的男爵会被怎么样的异端操纵,可他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男爵肯定被可怕的,有组织的强大异端控制了,不管是死亡还是活着,他大概都再也无法被帝皇认可了。
想到这里,他的皮肤忍不住出现生理反应,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覆盖了他的白皙皮肤,他忍不住的跪在地上,用脑袋敲打精金铸造的金属地面来用自虐似的酷刑来歌颂帝皇的荣誉,并请求伟大的人类之主原谅自己脑海对于异端短暂的想象,因为只有无知才能全心全意为帝皇服务。
他此刻无比怨恨自己的聪明那是容不下,忍不住,无时无刻会突然伸进自己脑海的罪孽,异端的污秽!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不断,最后血液从额头流出,他的癫狂才略微停止,可其他船员看到如此情况并不是恐惧和不理解反而透露出崇拜,那种眼神几乎是疯狂的,疯狂的崇拜。
一时歌颂的词汇,诅咒恶魔的辱骂异端的,鬼哭狼嚎充满整个船舶,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实体宇宙。
那些怪诞,扭曲,代表着整个船舶都是由于疯子掌握,如不是忌惮男爵曾经表现出的实力,大概无人会和这样的家伙合作,而这妖魔乱舞的景色里只有在旁默默看着的一位男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他穿着不同船员,那些船员衣服风格多少类似侍僧,他更多像古泰拉文艺复兴时期的商人,宽松的裤子,额外大的帽子,像整个泡芙穿在身体上,可他也并不是真正的那种艳丽的丑角打扮,具有帝国特殊风格的颅骨,或腰间皮带上的小型等离子枪,还有那枪械上复杂的纹路也表达了他的位置不低。
他绝不是忠于此地领主的人,当他踏入自己的隔间,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宗教性质物品就能略见问题所在,可最显眼的东西并不是这间平平无奇的房间,而是一台相当夸张的大型发信器,滴滴轰鸣,闪烁着光线。
他不是这里主人的子民,那么只有可能是围绕在这只船舶外的三台银河级老古董的贵族领主手下。
他也确实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外交官,如此去理解这个在黑暗四十千年出现的人员,但是根据哥特语去分析他这位独属于这个特别人类生态圈的职务,应该直接翻译为“鸣叫之人”。
他是个维持脆弱联盟纽带的报警器,也是一个至关重要,在联盟最后表达着命运情况的官员,他身上有着领主印记所认可的通讯设备,而在这个漆黑的宇宙,信息的宝贵甚至比生命更高。
因此他几乎被领主无限的信赖,在领地也有颇高的威严,担任如此重担,只是这位高权重之人也无法忍耐这群苦行僧的日常,三餐简陋,居所没有任何的华贵之物,繁杂的经文还有每天的礼拜,让他精神疲倦,如是普通人大可用客人的身份去躲避那些疯狂,他的位置却不容许他这样去做。
他只能忍耐,忍耐,可今天,唯独今天他忍不住了,他踉踉跄跄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苦行僧似的生活让他无法忍耐,只能倒出几颗白色的药剂,然后用杯子砸成粉末,用手扫进那苦涩的水里。
咕噜咕噜,活力重现,他捂着脑袋。
他虚脱的躺在床上,汗水跟着其躯体向下滑落,他从底层向上,如今位高权重,却留下了一辈子无法治愈的问题,在其他船舶上有许多办法搞到,唯独这只部队,疯狂的部队,对于那些宝物视作毒药。
刚刚三颗是他的最后,他现在宛如燃烧殆尽了,下意识摸去自己的包裹,向弄到点新的好东西,却只有空空如也的手感。
兴奋剂,药丸,操纵了他的身体,内心,干枯了他的灵魂,意志。
“嘎哈,哈…”他控制不住自己发出怪诞的声音,像个无力的孩子,矛盾的是,他的责任心和对于同胞的感情又推着他回到舰桥,继续自己的工作。
当他整理好衣服,像个风度翩翩之人走来,踏入舰桥后,忠诚者马格罗恩就开口问。“啊,不服侍帝皇之人,你去那里了?”他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什么,可外交官只是冷静回答。“卫生间,您的信仰应该不包括抑制排泄吧?”
马格罗恩回答。“那应在固定的泰拉时一天的16-18,20-24才能表达对于帝皇的恩赐,现在才15点45分,你早了。”
外交官嘴角抽了一下,他又忍不住想摸去自己的口袋,不过他忍耐住了,没错,他除了有不可逆的成瘾问题,确实也是一位能压抑感情,并且充满冷静,风度翩翩的外交官,可等那些药剂摸上他的神经,攻击他的理智,他就会化作野兽,可悲的野兽。
他如今还算理智,只是回答。“当然,神皇会喜爱这件事,而我们,马上要触碰到异端的核心了。”
他转移了话题,公爵喜笑颜开的点头。“是!是!马上就到了,我已经看到了远处的要塞,我的炮弹会撕开充满异端的地方,哈,多么荣誉…”
他呼吸变得急促,同时船长报告。“伟大的忠诚者,我们发现了一只装满了食物的第三方货船,应该是来谋划礼仪的自由船长,银河级的战斗船正在沟通,我们需要?”
公爵马上回答。“开炮,给异端提供补给和计划的人就算是忠诚者也已经不忠!开炮,马上,毁灭他们!”
外交官露出诧异,他开口。“大人!我们会暴露的!处罚异端随时随地可以,可目前我们需要足够接近,来威胁男爵让他放弃积攒食物的恶毒计划!”
可他说完,炮弹已经击发,宏炮的光芒闪烁,小型的运输货船瞬间炸裂,大概六千人死在了这次可笑的审判之中…
“啊!”他不可思议的从船窗向外看着,他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是为什么,也不能接受,可他终是一个小小官员,能做什么?
他下意识摸到自己的口袋,直到手指隔着布料触碰上皮肤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退路,他苦笑了一下。
而相比这位外人的挣扎,那些疯狂的教徒显得更加冷静,可那种冷静是比疯狂更加疯狂的情绪,因为处罚异端的喜悦之情在每个人脑袋里面传播,此刻他们恨不得把那想出邪恶计划的男爵生吞活剥。
很快,一声鞭挞出现,某个船员褪去衣服,用皮鞭抽打自己的上身,鲜红的痕迹代表着他的忠诚,而他绝不喜欢痛苦,可他觉得如此痛苦才能代表忠诚,与此同时其他船员甚至公爵本人都赞许的看着那位疯子。
在分不清放纵还是禁欲的奇怪空间,这里的全部都变得奇怪,在歌颂经书或鞭挞之声中,就算是和他们合作领主传来了对于他们开火的谩骂也无所谓。
吵杂的声音结束,突兀的寂静出现,这个让人奇怪的情况使作为外人的外交官迟疑,可更加疯狂的呼唤取代之前的声音。
是窗外庞大的小行星后探出了巨大的钢铁,那是帝国海军高贵的月级巡洋舰,可比这个更让人疯狂的,那是斯卡迪领主的座驾,也是这星区鼎鼎大名的波尔德罗号。
公爵大喊着。“天呐?”他的肌肤颤抖,忍不住单膝跪地。“是艾兰拜尔领主的船,是帝皇在这个星区的选民,我所能见到最接近圣人的英雄啊!”
他们开始歌颂,不理智的歌颂,外交官敏感的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下意识伸出手准备按自己的警报器却发现自己的药物瘾已经来了,世界变得迷糊,他开始无力,副作用?为什么是此刻!他虚弱的伸出手,向自己的主人所在的银河级船舶,仿佛这样可以报告这里的奇怪情况。
可他的眼前迷迷糊糊起来,瘫软地上,旁边的侍僧伸出手触碰,而他很快判断。“公爵大人,外交官他魂归王座了!”
公爵只是虔诚的看着波尔德罗号。“无所谓,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何那位大人会来到此地,把他扔出气阀,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