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衍圣眉头紧皱，说道：“你说我能聊。这一点我不反对。”
“但是，要是能把人聊到崩溃，确实有点困难啊。”
“其实，我死有几次实战经历的。但是和这一次都有点不一样。”
我好奇的问姬衍圣：“你都把谁聊崩溃了？”
姬衍圣说道：“一个远方亲戚。”
“他不知道我是姬家的掌舵人。他还以为我们姬家已经没落了。”
“毕竟我们是祝由鬼医，行事作风比较神秘，不喜欢抛头露面。”
“这家人就以为我们都躲起来了，没脸见人。”
“有一次过年的时候，可算是被他们把我抓住了。”
“这一家人簇拥着我，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开始对我冷嘲热讽。”
“什么年纪一大把了，也不娶妻生子，以后老了之后，孤零零的，有谁管你呢？”
“什么早就跟你说了，好好学习考个大学。虽然工作忙了点，天天加班到十一点，但是挣钱多啊。”
“总之，全都是这一类的话。”
我微微一笑，说道：“那你是怎么破局的？”
姬衍圣说道：“这就简单了。见了孩子，就问他考了多少分。在班里是第几名。”
“见了成年人，我就问找到了什么好工作了，一个月挣多少钱。”
“见了男人我就说，再不结婚，恐怕要打光棍了。”
“见了女人我就说，现在年纪不小了吧？结了婚恐怕都不能生了。”
“至于老人，我就问他，儿子有没有结婚，孙子学习行不行。”
“这家人最后全都是拉着脸走得。”
我有点无语的说道：“姬老，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太有童心了。”
姬衍圣呵呵笑了一声。
我沉思了一会，说道：“你看着聊吧，找找罗汉的软肋。”
“我感觉，他要下来了。”
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我连忙假装入定。
这时候，罗汉和东方城几个人，已经笑眯眯的从楼上走下来了。
罗汉一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姬衍圣。
姬衍圣正站在屋子正中央活动胳膊腿，看那副模样，好像是在活动筋骨似的。
罗汉都愣住了，他指着姬衍圣，疑惑的说道：“你……你从极乐世界出来了？”
姬衍圣点了点头。
一瞬间，罗汉身上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这光芒让东方城都觉得很刺眼，捂着眼睛一步步向后退。
罗汉的脸，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又变成了神像的模样。
罗汉淡淡的说道：“你为何要从极乐世界出来？难道……你堕落了吗？”
姬衍圣说道：“这就开始了吗？”
罗汉一副不解的样子：“什么开始了？”
姬衍圣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没有堕落，我只不过认清楚了现实而已。”
这个话题，显然到了罗汉很熟悉的领域了。
他呵呵笑了一声，驾轻就熟的说道：“怎么？你觉得极乐世界是幻觉，你现在所经历的，是现实吗？”
姬衍圣说道：“不是吗？”
罗汉还是老一套，他淡淡的说道：“那你怎么定义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呢？”
罗汉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现实自带了扩音器一样，一圈一圈的穿出去老远。
我感觉他的幻境又扩大了好几圈。
这些入定的修行人，就像是小沙弥一样，一排排的坐在下面，认真聆听者佛陀讲经。
姬衍圣看了看周围的修行人，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咱们的辩论，也让他们听听吗？”
罗汉说道：“自然。”
“我猜测，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今日不如一并纠正过来。”
看来，罗汉是有点过于自信了。
他可能觉得，他拿捏人心这么久了，完全可以拿捏的住姬衍圣。
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姬衍圣年纪很大了，在这世上历练了很久了。
而且姬衍圣实力不行，把功夫全都花在个人形象和言谈举止上面了。
这种人，明明没有道理的事情，都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就算内心再心虚，也表现不出来，反而让你觉得他很有自信。
姬衍圣刚才之所以被幻觉迷住，那是因为不知道是幻觉，一下就着道了。
现在他已经清楚了，再想困住他，扰乱他的思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罗汉幽幽的说道：“如果你是一个病人。你躺在病床上二十年。”
“你真实的人生，是死尸一样的二十年。”
“而你的梦境，在这二十年当中，有各种各样的精彩。”
“你想要做哪一种？你想要谁做真实的世界？”
就是这个问题，把金生水给套住了。
谁知道姬衍圣上来就不按套路出牌。
他说道：“道理我都懂。可关键问题是，这里大多数人，包括我，都是修炼道术的。”
“极乐世界，是你们佛家的。”
“我们就算成仙，我们也是去兜率宫，去南天门啊。我们去你们极乐世界干什么？”
“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道门集体叛逃了呢。”
罗汉：“……”
他竟然有些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