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激斗,一身军班功夫,更适合疆场厮杀的完颜彝,不出意外的败在了丁坚善于单打独斗的江湖武功手中,被丁坚和一名辟邪剑客倒擒着双手押了过来。
完颜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余人彦,自觉被欺骗,被戏耍的怒火,让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余人彦。
被完颜彝,或者说完颜陈和尚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余人彦强撑着辩解道:“别这么看我,我这也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
“呸,出尔反尔,无耻之尤。”
想到之前还被余人彦的所作所为而感动,完颜陈和尚愤怒的同时,更是无地自容。
“是这样的,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玉帝,玉帝他老人家告诉我,说我如果想成就大业,就要有能人辅佐,而且还和我说了几个名字,说这些人都是命中注定要随我建立一番功业的能人干才,其中一个名字,就是你完颜陈和尚。
上天注定的最大,我要是放你走,那就是逆天而行,要遭天谴的。”
“呸!”
完颜陈和尚想要扑过来,却被丁坚和辟邪剑客拉住,只能怒骂道:“鬼话连篇,你把我当三岁稚子不成!”
“我可没骗你,不信你仔细想想,我之前放你的时候可似做伪?
还有,我说的若不是真的,之前又为何要放你,难道就为了让你此时痛骂我一番?”
“这……我怎之你这狗贼的鬼祟心思。”
其实完颜陈和尚心里也觉得奇怪。
刚刚丁坚拦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丁坚假传余人彦的命令,直到被押到余人彦面前,他才相信是余人彦下令把他抓回来的。
余人彦知道自己这通胡扯骗不了完颜陈和尚,于是故作深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想不通,不过现在想不通没关系,时间久了也许就想通了。”
说完,不等完颜陈和尚反应,余人彦就抢先一步离开,任由完颜陈和尚在身后怒骂不止。
施令威正在带人施粥,见余人彦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少掌门,抓到几个溃兵。”
“溃兵,蒙军吗?”
“是几个辽军,饿急了,闻到粥香味,以为是村庄做饭,就摸过来想要抢点吃食,结果一靠近就被带人巡视的鲜于通长老抓了。”
余人彦心中奇怪,辽军溃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就算溃败了,也应该是向东面溃败,怎么会来南面,而且还跑了这么远。
心中好奇,再加上左右无事,便让施令威带他去看看那几个辽军。
……
郭侃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霉星高照。
先是因为手下士兵擅自出营打草谷被杀,牵累的他没了官职,千年功德一朝散,一撸到底当了个大头兵,每天忍受着昔日同僚和下属的讥讽与白眼。
这还是郭侃家族有些势力,在背后使了力的结果,不然就算不被牵连斩首,也得成为做苦役的囚犯。
好不容易时来运转,跟着耶律重元西征占据渭州的蒙军,想着可以趁机混点军功,结果还没开打,郭侃就看出对方有陷阱。
冒着触犯军法被斩的危险,郭侃跑去求见耶律重元,想着博一个耶律重元青睐的机会。
可机会是博到了,耶律重元也知道他是个人才了,却因为一开始被耶律重元的侍卫所阻,耽搁了太多时间,导致跟本来不及布防,蒙军就已杀到,辽军猝不及防,大军溃败。
已经知道郭侃是人才的耶律重元,也因为接受不了兵败的事实,一时失神,压根没想到带郭侃随中军逃走。
郭侃倒是想随中军一起撤离,却被耶律重元的侍卫所阻,勒令郭侃回归本部,随本部兵马一同撤退。
已经意识到自己等人阻拦郭侃,贻误军机的黑锅之后,几个侍卫哪敢让郭侃随中军同行。
等耶律重元回过神来,召见郭侃,到时候追究(甩锅)起兵败的责任,他们这些人全都难辞其咎,搞不好全都会被盛怒之下的耶律重元问斩。
反正耶律重元是不会承认战败是自己指挥不利的。
如今兵荒马乱,到处都是败兵和纵马追杀的蒙古人,让郭侃去战场上找本部兵马,和直接让他死没什么区别。
军前献计,却落得如此下场,郭侃如何会甘心。
知道有小人作梗,不能跟着中军撤退,兵荒马乱之下,郭侃索性不去找什么本部,而且直接脚底抹油。
想着脱离了危险再去寻耶律重元,到时候定要把那几个从中作梗的侍卫通通五马分尸。
不过郭侃知道自己一个人力量太小,遇到危险,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只要一点点危险,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么跑根本就是在赌运气。
刚刚博得贵人青睐,有望平步青云的郭侃,可不愿意拿命去赌。
正彷徨间,郭侃恰好看到地上有一面中军遗落的指挥令旗,旗帜不大,是一面传令用的小旗。
郭侃扑过去抢在怀里,如获至宝。
靠着这一面小旗,郭侃伪装成传令的旗官,前后聚拢起四五百溃散的辽兵。
既可以用来做护卫,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带去见耶律重元,也算是个功绩。
全军溃败的大局之下,有此收拢人马的功绩,到时耶律重元大手一挥,直接将这几百人拨给郭侃指挥都是有可能的。
郭侃带着人抄小路绕远,一直往南走,想着蒙军是自南而来,此时又必然都去东面追杀溃败的辽军,南面就算还有蒙军,也必然都是些辎重兵。
人少不说,战力也只算一般,远不如蒙军主力,更要守卫辎重,不能轻动。
就算遇到了,也分不出兵力追杀他们,可以说对他们完全构不成威胁。
郭侃甚至还想着如果运气好,真的遇上了蒙军辎重队,那就趁机偷袭一番,抢不走也要一把火烧了。
到时众军皆败,独他立有战功,耶律重元就算是为了知人善任的名头,也要提拔重用他。
只可惜,想像和现实的差距,往往都有点大。
郭侃不但没有遇上蒙军的辎重,反而因为绕路产生的时间差,正面遇上了到处追杀逃散俘虏的蒙军精锐。
之后就是一场教科书般的败仗,战意尽失的辽军不顾郭侃的军令,四处逃散,被蒙军赶鸭子般斩杀或俘虏。
只有郭侃带着几个听话的士兵逃了出来。
一路前行,饿的不行的郭侃等人闻到一阵米香味。
以为是乡间百姓做早食的郭侃等人没有多想,顺着香味摸过来,想着抢一些饭食填填肚子。
然而才刚刚靠近,就被一帮江湖高手给摁了。
时也,命也,运也。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现在的郭侃比什么时候都相信这句话。
如今郭侃唯一能聊以自慰的,也就只有手中的这碗热粥了。
至少他还活着,还可以喝碗热粥。
刚把舔的干净的粥碗放下,郭侃就看到给他热粥的江湖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
郭侃猜测,这年轻人就算不是正主,也定然是这伙人的核心人物之一。
于是很识时务的站起来,准备感谢一下一粥之恩,顺便试探一下对方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这些名义上的“契丹兵”。
可怜郭侃又哪里知道,余人彦不但是他倒霉路上的始作俑者,昨夜先他一步带人偷袭蒙军辎重,更是又结结实实的坑了他一次。